作者:谭文琦 牛耕
来源:AI财经社
值300亿美元的男人终于站上了新起跑线。
8月15日,全球最负盛名的创业加速器 Y Combinator 宣布正式进入中国,陆奇担任 YC 中国创始人及首席执行官,并任 YC 全球研究院院长。陆奇在百度任职的一年期间,百度市值一路上涨了300亿美元,他离开两天后,百度市值缩水14%,“史上最贵离职”就此诞生。
百度失陆,天下共逐之。现在,他是YC中国的01号员工,也是唯一一个员工。一周时间过去了,YC中国的02号工牌仍未找到主人。
在硅谷,YC是全球孵化器的范本,早期,YC以2万美元就能获得初创公司7%的股份,现在则提升到12万美元——依旧低得难以置信。即使如此,创业者仍争相奔向Sam Altman身旁,YC这位现任CEO曾被评为全球有史以来最优秀的五名创业者,和乔布斯、拉里·佩奇并列。
但在中国,孵化器的生存环境比美国凶险百倍:要么沦为地产出租者,干着二房东的营生,最终被租金亏损压垮;要么提供创业服务,创企死亡率却高得惊人,最终成就一批地产商喜迎上市:共享空间成了去库存的方式。
这片热土上的如此种种,57岁的陆奇和35岁的Sam完全清楚。熟悉二人个性的人们会知道:
他们从未打算温和地走进那个良夜。
01
Qi的朋友圈
陆奇出走后不到一周,李彦宏的老将、主管搜索业务的向海龙被视为接班人,向在发布会上表示:李彦宏从没说过All in AI。如果说这种出尔反尔令当时的陆奇感到人走茶凉,而今的Sam Altman则最大诚意地“拥抱”了他:
Sam公开对媒体表示:自己与陆奇的共同点,就是对AI领域的兴趣,YC不能错过中国的AI时代,这个时代,要由陆奇来掌舵,“Qi代表了我们的价值观。”Sam在公告中说。
凡事上升到三观高度,都是一顶高帽,现年35岁的Sam亲手为57岁的陆奇戴上。年纪并不成为两人神交的阻碍,犹太人和华人,世界上最聪明的两个族裔在2018年的夏末站在了一起。
2014年,硅谷教父、YC孵化器创始人Paul Graham选中了Sam Altman接棒,执掌YC,硅谷风投权杖自此易主。Paul是代码狂人,他一手创办的Y Combinator名称正来自于一个冷门函数;犹太人Sam从8岁学编程,不遑多让;至于华人陆奇,他在微软任职期间,即使位及全球执行副总裁,仍会在技术会议上亲自查看、修改底层代码。
对技术的热爱,是陆奇和他的新老板Sam的底色。此外,两人的勤奋即使在不眠的硅谷也出类拔萃。《纽约客》的一篇报道这样描述Sam:最大优点是清晰的思路和对复杂问题的直观把握,最大缺点是对缺乏效率的人毫无兴趣——这一点与陆奇如出一辙,在接受36氪采访时,每天只睡4小时的工作狂陆奇表示,他每周大概看5小时书,很少看完一本书,大部分书真正值得看的就两句话。
Sam还与把跑车送上太空的特斯拉CEO马斯克一起创办了非营利组织OpenAI,高薪网罗住全球最顶尖的30多位人工智能专家。前不久,OpenAI刚刚在DOTA2比赛中战胜一支人类电竞战队。而曾与百度携手大干快上AI的陆奇,他对人工智能的信仰早已人尽皆知。
热爱技术、注重效率、看好AI,单把这三点放到一起,你可能以为在说李彦宏。
没错,年会上总以白马王子形象现身的李彦宏,其对外官宣的第一人设总是“技术男”。在百度百科里搜索“李彦宏”,主要成就一栏里,首当其冲的并不是创办百度,而是“发明超链分析技术并获美国专利”;而他对效率有多看重,只消看他对百度市值有多焦虑;至于对AI的看好,老实说,即使亲手送走了陆奇,把主管搜索业务的老将放回公司主位,也必须承认,他在宣布百度无人驾驶的量产车时,脸上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
只是,在接受《财经》杂志访问,被问到百度和谷歌的最大区别时,李彦宏答道:“我们是实用主义者,不是理想主义者。”
而Sam在干什么?实际上,他和马斯克的OpenAI主要目的是为了知己知彼,防止有朝一日人类被AI消灭;此外,他投资的领域还包括推动癌症治愈、核聚变、超音速飞机等,“Sam从不关心旗下公司产品的细节,只在乎它们是否能影响世界。从城市规划到核聚变,他什么都学。”《纽约客》报道这样写道。
对于机器人可能造成的人类失业问题,Sam给出了一个系统性解决方案:给每个人发生活费。这听起来是个成本高到离谱的办法,但他解释:当机器人承担了几乎所有工作,劳动力成本大幅降低,如果再搞定核聚变发电,电价、交通、水和食物也会变得非常便宜,生活成本会降低一个数量级。因此,方案是可行的。
对陆奇而言,也许这就是旧爱与新欢的区别。
现在,新老板Sam是陆奇朋友圈中的第一位。两人所在的YC孵化器有张漂亮简历:从2005年起,共孵化1900家初创公司,企业总估值超过1000亿美元,涵盖4000名创业者。从YC走出的巨头包括Airbnb、Dropbox、Reddit……
YC旗下的被投企业有40%来自美国之外,中国企业却几不可见。从2016年开始,进入中国就一直躺在Sam的年度计划清单上,直到陆奇终于接受邀请,成为YC入华的钥匙。
“加入YC,是考虑天时、地利、人和等因素之后,我唯一剩下的选择。”陆奇面对媒体,如此解释。在短暂的发布会结尾,陆奇对一路支持自己的太太表示了致谢。
台下,和陆太太一同在现场的,还有宝宝树CEO王怀南。王怀南是陆奇早年在雅虎的同事。他身上的标签包括“谷歌之父”——google的中文名字是他取的,但他在谷歌只待了一年多,更长的履历留在雅虎。
后来,雅虎中国被收购,他去谷歌做了市场总监。有传闻说,王怀南因为不满雅虎中国被卖的结局,“有背叛感”,所以才离开。
这样的王怀南是陆奇在国内不多的私交。在陆奇只身一人的时候,是他拿出公司的公关团队,为只有一位光杆司令的YC中国操持发布会,安排自己的员工在媒体群里散发联系方式,为宣传窗口的陆奇负责媒体沟通。
做完这些,王怀南亲临发布会现场站台,但并不发声,只在台下和陆奇的家人一起为台上的人打气。同在陆奇朋友圈的YC创始人Paul,也是陆奇的雅虎老同事——而雅虎,正是“硅谷传奇”陆奇先生在大洋彼岸开启科技巨头征途的起点,是他人生高光的初始。
1998年,陆奇进入雅虎,同一年,Paul的公司被雅虎收购。2005年,Paul创建YC,陆奇在当时的YC成立发布会上为他站台。“人生有时候会出现一些机遇。”在接受采访时,陆奇回忆这段兜兜转转。
这一点都不奇怪。陆奇已经57岁了,普适意义上的荣光与钱财两不缺,只剩内心追求有待满足,被此驱赶着,最终与最初、骨子里最像自己、价值观最接近的人重新走到一起。在此之前,谁还不会绕一段弯路,遇上几个并非真正同路的人?
离职百度与入职YC中国的3个月空档里,外界猜测中的陆奇被众人和资本环绕,众星捧月般热闹。实际上,陆奇在国内的真朋友圈殊为有限。他在美国度过了职业生涯的绝大部分时光,职场原则也很美国化——回到中国、加入百度后,他主动远离了跟主管业务有竞争关系的朋友,比如王小川。
黑发黄肤的陆奇是一杯美式咖啡,只适合被同道中人细细咂摸。
02
YC不是下一个百度
2016年4月20日,下班时分,深圳知名孵化器孔雀机构内,创业者们还在埋头忙碌。突然,一群物业人员闯入,一边散发传单,一边要求清场,逼创业者们收拾东西走人。第二天,物业开始砸东西,很快,位于南山区的办公室只剩一堆撕烂的白板。
因为拖欠房租,孔雀机构被强制拆除。临近动手时,深圳市政府的100万元奖励金姗姗到账,没来得及救下命悬一线的孔雀。孔雀就这样结束了三年的辉煌,平台上三四十个孵化项目无家可归,他们的房租也无处退还。
孔雀机构一直以向入驻企业收取租金为主要收入来源,利润低薄,当时深圳地产涨价,孔雀因此遭遇致命打击。这样的场景,正是曾经红火一时的中国孵化器缩影。
从2010年到2015年,中国各式孵化器呈现井喷式增长。截至2015年年底,中国有科技企业孵化器、众创空间共计4875家,成为全球孵化器数量最多的国家。截止到2016年底,我国各类创业孵化机构总数已超过7000多家。
这托起了中国互联网创投的高歌猛进,2015年末,孵化器在孵企业数达10.2万家,是2010年的1.8倍;创业导师数量从2010年的3500多人增长到2015年的2.1万人。五年内,孵化器五年累计新孵化科技型企业10.5万家,孵化企业累计R&D投入近2000亿元。
能不能挣钱,怎么挣钱,成为孵化器的阿克琉斯之踵。
伴随资本寒冬降临,孵化器行业深受打击。艾媒报告调查显示,2016年孵化器发展现状中缓慢发展状态的占16.7%,亏损状态占9.6%。创业大街上,“咖啡凉了”的声音不绝于耳。
“目前孵化器和加速器行业已进入到关键时刻,从原来依靠政府的支持,到自负盈亏,生存压力就会非常非常大。”微软加速器CTO王雷告诉AI财经社。
行业内有社会化孵化器、政府主导孵化器和大企业孵化器。大企业孵化器帮助大企业在上下游和产业链上构建完整生态环境,目的性和场景非常明确。
比如,微软加速器将云服务输送给被投企业,不介入股权交易,将被投企业和客户需要嫁接。一方面,加速器企业提供创新解决方案,带动微软云用量的消耗 ;另一方面,每个校友企业都有可能转化为微软云的客户。
相对独立的社会化孵化器和政府主导孵化器则面临着盈利压力。各地出台了各种孵化器扶持政策,将玩家们推上跑道。国家级、省级、市级和区级科技企业孵化器各有不同程度政府资金补贴,并享受税收减免政策。
优惠措施期限一般最多三年,之后孵化器需要有自主造血能力。“政府的鼓励支持应该是辅助而非主要。”英诺创新空间合伙人刘怀宇对AI财经社坦言。
孵化器本质上通过遴选有潜力的项目,通过投资获取收益。这对孵化器的筛选能力、资金实力、行业资源等等提出了很高要求。最终,大部分孵化器沦为办公租赁场地,靠二房东角色盈利。
很多孵化器在成立之初,打着“中国版YC”的旗号,最终无一真正达到YC的体量和高度。刘怀宇认为,问题在于很多人并没有理解YC在做什么,没搞明白YC本质上是一个投资机构,中国同行更偏重于地产和服务。
在大洋对岸,YC不提供办公场所,它给出的是这样的游戏法则:
进入YC就像一场职业考试。2015年YC选拔录取率低于3%。区别于其他孵化器,YC从来不看BP,投资与否只基于申请和面试表现决定。每年,YC都会收到成千上万封申请,由12个投资决策人在10天内审核完毕。
那张申请表格极为繁琐,有入选者称“随时有关掉浏览器的冲动”;面试时间只有10分钟,每个答案要控制在15 秒之内,铃声一响,乖乖闭嘴。当天晚上就能收到结果,胜者参加训练营,拿到投资,进入YC校友会。落败者等待下一期的表格。
钱,只是进YC极小的动因。根据YC官方数据,一半以上孵化企业其实不需要钱。一笔标准的YC投资是初创公司用7%股份换取12万美元,够支撑团队在旧金山湾区活5~6个月。
更具吸引力的是,被投企业有3个月集训时间,可以与从YC走出来的成功创业者近距离接触,结束后也能长期获得行业资源扶持。
多位孵化器从业者告诉AI财经社,YC的强大在于来自成功创业者的合伙人团队,以及相对充裕的资金和强大的人脉。除了顶尖的智囊团支援,一旦成为YC一员,强大的校友会资源意味着不论你做什么项目,马上就有至少1000个校友成为你的种子用户。
凭此,YC成为全美乃至全球最大、生命力最持久的孵化器。
“打个比方,进YC就像上哈佛商学院,一方面是学东西,另一方面也进入了一个圈子。” 墨腾创投CEO李江玕对AI财经社说。
李江玕曾尝试在东南亚落地YC模式,但实际情况是,新兴市场互联网创业处于早期阶段,根本不具备足够大的筛选池子,“YC的成功建立在量大的基础上,东南亚没有那么多创业公司,投很多、每个只给一点钱的模式根本走不通。”
类似地,在中国这样火热的创投市场,一方面,投资流程、手续、退出机制与美国存在差异;另一方面,互联网行业竞争激烈,企业估值高,融资频次高,YC模式的12万美元对中国的初创企业无异于杯水车薪。
在中国这样的创投环境中,孵化器始终面临体量上的瓶颈。创新工场成立之初也曾对标YC,但从2011年开始,就逐步从孵化模式转型为VC。在李开复看来,孵化器钱不够,限制了创新工场的手脚。
李开复与王兴见过多次,但一直没有机会投资,钱不够,等募到了足够的钱,美团又跑到了下一轮更大估值的阶段,追不上。这种经历,让创新工场最终放弃孵化模式,转型VC。
如今,YC孵化器进入了心心念念的中国,中国创业者想的则是:YC在中国会水土不服吗?
“我对陆博士看创企的眼光很有怀疑。”一家头部人工智能公司高管对AI财经社表示。
去年,陆奇入职百度仅1个月后,就拍板收购了智能音箱公司“渡鸦科技”。创始人吕聘的“精品音箱”思维与陆奇十分契合。彼时,吕聘直接向陆奇汇报。
然而,在中国智能音箱“野蛮铺量、抢占入口”的打法面前,渡鸦的高价精品战略溃败不堪,最终,吕聘远走他方,陆奇也在百度年会上承认“收购渡鸦过于草率”,百度需要的,是一款能跟天猫精灵、小米小爱抗衡的低价产品。
这被视为陆奇不谙中国风情的写照。
但陆奇和Sam还是带着YC兴冲冲地来中国了。这片辽阔的热土之上,商业模式和产品体验的创新诸如外卖、打车等已经登峰造极。当资源、人才、财富和市场都在中国聚沙成塔,基于技术创新的需要和动力只会与日俱增,笃信技术创新的陆奇和Sam认为,YC无法坐视错过这个前所未有的窗口。
他们绝不应忽视,当下,中国创业圈的“学好文武艺,卖给BAT”不只是一句玩笑而已。
03
改变世界or改变模式
如果YC投你,你要吗?AI财经社询问了多个中国创业者。
“太晚了。”一家B轮人工智能公司CTO直言不讳地说,“他们已经投不起我们了,错过了人工智能公司需要钱的阶段。” 在中国,人工智能公司也许缺理解、缺落地,唯独不缺融资。2017年,中国人工智能创业公司累计融资277.1亿美元,占据全球的70%,仅商汤科技和旷世科技两家公司的融资,就相当于美国所有人工智能公司今年融资的总和。毫不夸张地说,中国人工智能公司的估值比美国大整整一圈。
“当然。”Broadlink CEO 刘宗孺毫不犹豫地回答。他认为,对于人工智能企业而言,无论是人才引进,还是市场拓展,YC在硅谷的人脉都能派上大用场。
出门问问CEO李志飞对AI财经社说,YC有硅谷人脉、科技圈的号召力和人才对接,并非一般中国VC可以比拟。YC以前不懂中国,人脉在中国创投圈没法变现,现在有了陆奇帮它打开大门。他认为,人工智能产业刚刚开始,在应用和产业落地上还有很多早期的投资和创业机会。
陆奇当然也清楚,2005年成立的YC错过了中国的PC时代,错过了移动互联网,不能再错过中国的AI时代。已有创业者表示,中国人工智能公司等一个陆奇已经太久,在中国,做打车、外卖、手机甚至汽车都有投资人指路,唯独技术创业者常感孤独,“严格来说,技术创新在中国从没出现过,也没人会玩,人工智能这次是真的技术创新。”他说,他们需要一个熟谙科技领域,愿意在技术中挖掘明天的信徒。
一直以来,YC扮演的正是这样一个形象。他们投资了超音速飞机、核聚变、基因编程项目,认为它们最可能改写未来。陆奇也对媒体公开表示:中国非常需要大规模的技术创新推动社会新一轮的进步。
8月22日,人民网发文《勇做新时代科技创新的排头兵》,搜索框键入“科技创新”,会发现神州大地上,由南而北自西向东的每一个地方政府都在为此呼号。
学界的声音显得冷静。复旦大学经济学院院长、复旦中国经济研究中心主任张军教授刊发文章《西方对中国科技创新存在错觉》,指出当下的繁荣主要是商业新模式的成功,而不是来自尖端科学技术的结果。这种消费模式转型其实在全球都在发生,中国表现尤为突出,主要归功于庞大的消费市场规模以及尚不完善的杉德畅刷监管体制。
文章结尾写道:应用数字技术推动消费模式进步与在全球高科技领域成为领先国家是完全不同的两件事。这个转变过程没有捷径,人们不可能也不应该通过揠苗助长的方式来实现真正的经济转型。
陆奇肯定不会揠苗,问题只在于,YC能否孵得好中国的蛋?
多个中国孵化器负责人对AI财经社表示,YC在中国的具体策略一定会做调整,并且,鉴于YC的影响力,各地政府会开出优厚条件争抢其入驻。短期内,陆奇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是国内创业的“大环境”。
具体怎么做?陆奇回复AI财经社,YC中国将采纳YC此前在美国行之有效的方法论和手段,充分把它本地化,运用到中国的业务上来。“同时我们也准备在中国当地融资,这是我们本地化重要的一环。”陆奇强调,YC在硅谷的培训体系也会被引入,与YC中国投资的业务结合,为中国创业者提供培训方法和内容。
12万美元换取7%股份的标准做法在中国行不通怎么办?对此,陆奇在接受第一财经采访时强调要适应中国本土的情况,“YC中国会继续采取用一笔资金换取一定比例的股份拥有的方式,但是具体用多少资金换取多少百分比股权,这个需要考虑当地化,要适合中国的国情。
57岁、漂泊半生才回国的陆奇也许不够世故,但绝不幼稚,他显然在仰望星空,从来也脚踏实地。“业界非常罕见的奇才。”微软前任CEO鲍尔默这样评价陆奇,在他身上,科学家和职业经理人角色完美地重合。
凑巧的是,他在大洋彼岸的忘年交Sam也是这样的人。这位天才青年从不筚路蓝缕,他给自己留了一套旧金山四居室、几辆车、一块地和 1000 万美元储备(利息刚好够生活费),剩下的收入,才拿来做改变世界的事。
比起建议,Sam更信奉执行。几年前,当Sam与一群硅谷创业者讨论如何让特朗普败选,有人建议咨询白宫律师,而Sam说:我们投给希拉里就可以了。随后,他和几个人成了了一个项目,给周边选民寄送邮票,还设计了一款App,打开就有uber送你直抵最近的投票站。
据《纽约客》报道,与马斯克一起成立OpenAI后,Sam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海军上将 Hyman Rickover 的一段名言写到会议室墙上:“人生的伟大目标不在于知,而在于行。我们要像整个世界的命运都取决于自己一个人那样行动……我们必须为未来而活,而不是为个人舒适或成功而活。”
陆奇与这位年轻的YC掌舵者一样,从不耽于畅想,而是评估当前,然后用行动推进。
“Sam经常讲这句话:接下来10年,肯定有一批像Google、微软、苹果、亚马逊、脸书这样颇具影响力的公司会被建立起来,其中有好几家我们坚信是将诞生在中国的。所以YC必须进入中国,必须参与,必须对这些创始人做出有效的支持。”YC中国成立的发布会上,陆奇如是说,由中美国共同驱动的新一轮技术创新将对世界工业和社会产生变革,所以我们需要设计新的机制和环境,拥抱跨太平洋的合作。
陆奇的下半程将继续往返于太平洋两岸,AI财经社获知,他会有三分之二的时间在中国,其余时间去往美国,“我把自己想象是一个软件,一个代码,今天的版本一定要比昨天的版本好,明天的版本肯定会比今天好。”他说。
“中国孵化器肯定会出现好的,但需要时间,尤其是当越来越多的成功创业者会愿意帮助初创企业时。” 英诺创新空间合伙人刘怀宇强调,YC到如今已有13个年头,而国内孵化器乃至创投行业的兴起也就是最近几年的事情,市场整体需要回归本质,更有耐心,YC此次进入中国,也有利于让孵化回归投资本质,更加看重企业成长。
“You get a job , not because what you know , but because who you know(你得到一份工作,不是因为你会干什么,而是因为你认识谁)。”陆奇这样总结自己的新工作。
同样的,对创业者而言,延续一项事业,和谁在一起,不是因为你会干什么,而是因为你是谁,谁像你。不论陆奇或Sam,他们都心知险恶,但有备而来。
祝福陆奇,祝福中国创业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