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约评论员 舒圣祥
从2020年1月1日零时起，全国29个联网省份的487个高速公路省界收费站全部取消。但在收费站取消、加快车辆通行效率的同时，部分地区也出现了收费站拥堵的情况，还有一些车辆收费金额异常，一些货车车主、私家车主感觉收费涨了很多。取消省界收费站是好事，推广ETC也是好事，为何反而使得高速公路“更堵更贵”了呢？
在公众最初的理解中，取消收费站和推广ETC，都是为了提高通行效率，而与费用无关，该是多少还是多少。完全没想到，竟然会出现这么多的问题。这些问题的出现，大大超出了公众的预料，让很多人感到费解。而从相关部门的最新回应来看，似乎他们也并没有想到会出现如今的问题，更没想到惠民政策会搞得怨声四起。
那么，问题到底出在哪里？要搞清楚这一点，还得先从问题本身说起。简单梳理总结，问题主要有四类。一是拥堵。这个没什么好说的，该办ETC的赶紧办ETC，收费站也应保留必要的人工收费窗口；二是收费金额异常。有媒体报道，一个车队同一车型4辆车，同时上下同一收费站，走一样的收费通道，结果出现4种价格，最高差价达252元。另有些收费金额超高的，说是显示故障。各地已组织技术团队，全力攻关，我们只能等待其改进完善。
此外还有两类问题，其实可以归纳为一类问题，即都与高速公路收费疑似涨价有关；只不过，针对私家车主和货车司机共同的涨价感受，有关部门的解释并不相同。私家车主之所以感觉涨价，是因为原来的收费系统是按照最短路径收费，新的联网收费系统，是以车辆通行的实际路径进行精准计费。货车司机的涨价感受，则来自计费方式的改变，以前是计重收费，多装多收，少装少收，现在改按车辆轴数计费，装多装少一个价。
明白了问题的类型，不难发现，虽然相关部门之前对外宣传的主要是取消省界收费站和推广ETC，但实质上，此番改革却是包括计费方式变化在内的，整个高速公路收费的系统性更改。无论是精确计费，还是按车（轴）型收费，都必然涉及过路司机的切身利益，甚至涉及整个社会的物流成本。虽然相关部门一再强调“两个确保”，但初衷很美好，现实很伤人。从实际落实情况看，恐怕不能排除某些地方有变相涨价的嫌疑。
不得不说，此番某些改革举措确有可议之处。比如，对司机收费知情权的忽视。以前的ETC收费，显示的是该路段全程通行费。可改革后，司机下高速时发现，电子显示屏上的收费金额仅为几元，甚至低于1元。很多人以为捡了大便宜，但真相却让人哭笑不得，原来显示的只是匝道通行费。匝道该不该收费，如此精确计费是否合理，本身值得商榷；更重要的是，不再显示全程通行费，是对消费者知情权的侵犯。龙门架记录行车轨迹作为收费依据即可，何必搞成让车主不清不楚的分段收费呢？
再比如，货车司机反映强烈的变相涨价问题。计费方式调整，是为了提高通行效率，初衷当然很好，问题是没能进一步考虑到更多实际情况，缺少征求意见的过程。且不说装多装少一个价，会否导致严重的超载问题；在目前的货运市场上，为了配货，空车跑一二百公里是常有的事儿，简单一句“建议提高实载率”并非实事求是的态度。更何况，有些危险品运输，不可能去程拉汽油回程拉石子，只能拉一趟过去回来放空车。
面对公众的抱怨，至少有两点或许值得反思，并引以为戒：一方面，全国并没有统一的收费标准，都是各省自行制定标准，各地有没有借机提高收费标准，增加司机负担，事前应该有科学的评估，和第三方的核验。另一方面，涉及面甚广的收费问题，如果事前能够充分征求社会意见，并召开价格听证会，再经过必要的试运行程序，评估实际运行效果，完善相关技术缺陷，然后推广全国，也许就能避免出现如今的混乱。
（作者为时事评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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